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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:你死我活(6、“哥们”警告:大家抬着混混)

2016年01月04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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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十年代中期,在何大福思路决定出路“更活、更开放”的战略思维指引下,金陵金箔厂像一条鲇鱼在市场经济的大潮中越游越欢畅,越游越灵活。

厂办得好,何大福的名声也越来越响,越来越大。虽然他不是什么高级官员,但是在金东老百姓的心中,他已经成为一个传奇式的英雄。“跟着何大福、厂有福、家有福,人人都有福!”不知是哪个编的这么一句顺口溜竟传遍了金东的大街小巷。

“何大福现在多跩啊!坐着大奔驰、拿着大哥大,没有千万至少也有七八百万了,肯定是我们金东首富!”多少不明真相的人开始议论起来;与此同时,多少与何大福有点交情的人也沾沾自得,以认得何大福为荣耀。“何大福啊!我朋友、哥们!这家伙大头大耳,一看就有福相。哎,你们知道嘛!他胸膛口有颗黄豆大的痣,又红又亮,什么意思?胸有大痣啊!你问我怎么知道的?嘿!你问得真是……我们从小一起撒尿和泥巴长大的,我能不知道吗?下次你们有什么事,我替你们找他去办,一句话啊……”;谣言越传越神,多少女人也都开始为自己的丈夫不是何大福而懊恼不已,“你瞧瞧你那出息,整天窝窝囊囊的,跟着你简直是倒了八辈子穷霉,你要是有人家何大福的一半,我做梦都笑醒了……”

当然,有人说好,就有人说坏;有人唱赞歌就有人念咒语。害红眼病,讲风凉话的人也不少,“手拿大哥大,不是土匪就是恶霸”你看他何大福现在挺威风,暗地里还不知道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呢?……

更为可气的是他的那些竞争对手们,对他简直恨得咬牙切齿。

九月的一个下午,何大福正在办公室边的休息室睡午觉。“中午打个呼,等于吃个老母猪”,下午这一个多小时的午觉他睡得特别香。

“嘟嘟嘟”,“大哥大”响了。他迷迷糊糊地在沙发上翻了个身,抓了半天才抓到放在茶几上的大哥大。

“喂?”他迷迷糊糊地问。

“请问你是何大福吗?”对方是个女声,声音压得低低的,一口标准的金陵话。

“嗯!我是何大福,请问你是……”何大福又翻了个身。

“我是金陵法制报的记者,我这儿有篇检举揭发你的人民来信,讲你还有你们金陵厂……”对方故意停了下来。

“什么?”一听到“金陵厂”,何大福顿时醒了,一骨碌坐了起来。

“这是一篇举报信,举报你贪污受贿,举报你们厂以次充好,卖假货,坑骗客户……”对方语气冷冷地说。

“贪污受贿?坑骗客户?这简直是胡扯八道”何大福气得提高了嗓门。

“胡扯不胡扯我不知道,反正它上面有好多证据,而且社里同意登。你是个聪明人,这样的文章只要一登,影响大得很,到时候就算你有理恐怕给你一百张嘴你也说不清啦!”女人讲话的声音微微高了点,听得出来,她有点得意。

“那你是什么意思?你今天打电话告诉我有什么目的?”何大福顿时警觉起来。

“目的嘛……”那女人顿了一会儿,“也没什么目的,只是仰慕你的为人,不想让你惹上不必要的麻烦。”

“那你不登不就行了嘛!”何大福松了一口气。

“不登?哪有那么简单,我们社里的领导可没那么好讲话。”

“那你到底要干什么?”何大福有点火了,他腾地站了起来。

“这样吧,我这里人多,你晚上九点半到上元宾馆的舞厅等我,见了面我们再详谈。”那女人不急不慢地说。

“上元宾馆的舞厅?”何大福皱起了眉毛。

“对,你记好了,到时候你必须一个人来,多带一个人或者不来,你都会后悔的!”女人的口气有点硬。

“喂,喂!”何大福冲着话筒直喊,对方已挂断电话,只能听到一阵忙音。

“他妈的,这叫什么事?”何大福气得走进办公室,把“大哥大”往沙发上一甩,一屁股坐了下来。

 

“厂长,出什么事啦?”刘恒和俞芳刚好有事来请示,一见到何大福这样,忙跑过来问。

何大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讲,两个人都愣住了。

“厂长,这件事我看没那么简单!”见多识广的刘恒皱起了眉头,“你想啊!她为什么让你一个人去,还找了个舞厅,再说,她一个记者跟你也没打过交道,她怎么知道你的电话号码的?我看,这里面肯定有诈。要么是编个故事诈骗,要么就是想搞绑架勒索。”

“没那么严重吧!”何大福心里疑疑惑惑的,“她一个女的,还能把我给绑架了?”

“那可说不准,她说就她一个女的,万一后面有一帮男的呢?”刘恒摇摇头,“这段时间金陵不太平,敲诈勒索的事情都发生好几起了,还是防着点好!”

“我怕什么?我又没多少钱!不行你们派几个人在后面盯着,万一有事冲出来救我不就行了吗!”何大福把眼一瞪,腰杆子挺得笔直。

“不行,不行,这样太危险!万一人家架把刀在你脖子上……”俞芳不敢再说下去,“还是报警吧!”

“人家什么还没干呢?我们报什么警?再说,万一人家讲的是真的呢?我个人的名誉事小,诬陷厂里,坑了咱们厂的信誉,那还真的麻烦了”。

“那,那该怎么办啊!”俞芳有点急了,眼睛直望着刘恒。

“哎,有了!”刘恒手在下巴上摸了半天,忽然眼睛一亮,“厂长,我们给你派个替身去,怎么样?”

“替身?哪个替身?”何大福一脸纳闷。

“那个女的你们不是没见过面吗?你就派个替身去,先让他去探个究竟。你看供销科的汪刚怎么样?那小子大头大耳,胖乎乎的,跟你一样都是有福相,他人又聪明、能讲会道,要是把他衣服一换,大哥大一揣,奔驰车一坐,那气派也是一个活脱脱的大老板啊!”刘恒一边说,一边笑起来。

“嗳!你不讲我还想不起来,是像,太像了,他给厂长当替身最合适了。”俞芳也笑起来。

“有这个必要吗?还替身?你们把我当国家元首啊!”何大福有点不太同意。

“厂长厂长,一厂之长。你要是出什么差错,那还得了,厂里还不关门啊!让汪刚替你去,我们找人在后面盯着,汪刚以前是打箔的,身强力壮,有劲得很呢!”俞芳态度很坚决,“就这么定了!”一说完她就跑出去找汪刚了,凡是有利于何大福的事她最投入、最在乎了。

十分钟的功夫汪刚就来了,白白胖胖,眼睛里透露着机敏,他和何大福还真有七八分像。一听说要给厂长当替身,摆平这么个麻烦事,陈刚一拍胸脯,豪气冲天:“小菜一碟,小事一桩!”

 

入夜的金东县城灯红酒绿、一派都市景象,比过去要热闹许多了。大饭店、夜总会,一排排霓虹灯五光十色地闪着,马路上、大排档发出阵阵香味。上元宾馆位于县城中央,虽是繁华地带,但草木葱茏,闹中取静,只有卡拉OK厅里传来嘣嚓嚓的音乐声。

九点二十,汪刚西服笔挺、皮鞋锃亮、揣着大哥大,拎着公文包从奔驰车上走了下来。

大厅里静悄悄的,汪刚扫了一眼,除了总台,其他地方都没有人。顺着音乐声走到舞厅。一推开门,音乐声轰地大了起来,只见人影绰绰、灯光迷离,揉了好一会儿眼,汪刚走了进去。上元宾馆的卡拉OK厅是金东县最好的,因此,每天晚上这里生意都不错,可在里面找了半天,全都是一对对青年男女,哪有一个单身的女人。“搞什么鬼?”汪刚嘴里嘀咕了一句,找了个边角的桌位坐了下来。

劲爆的迪斯科舞曲终于放完了,换了一首温柔的《何日君再来》。刚才那疯狂摆动的灯光也变成了温馨的粉红色,舞厅里顿时柔情四溢。

汪刚抬手看了看表,九点四十,离约好的时间已经过了十分钟,“妈的,厂长是不是给人家耍了?”

“请问,是何大福何先生吗?”正当汪刚心里骂的时候,忽然从身后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。还没等他反应过来,一个穿着白色牛仔裤的女孩就袅袅婷婷地飘到了他的面前。

“是啊,我就是何大福!”汪刚故意将大哥大和黑皮包放到了桌子上。

“何厂长果然守时!”那姑娘落落大方地在他旁边坐下来,熟练地翘起了二郎腿。

汪刚迅速打量了一下,姑娘长得很漂亮,只是笑起来总觉得有那么一丝轻佻。

“你就是那个记者吧!你约我来想跟我谈什么?”台词已经背了好几遍,汪刚说起来老练得很。

“哟,何厂长还真是个急性子!”姑娘吃吃地笑起来,一边笑一边含情脉脉地望着他,“何厂长,你不是四十多了吗?怎么还这么年轻帅气啊?”

“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!别客套了!”汪刚没理会她,露出了不屑一顾的表情。

“不要急嘛!”那姑娘竟撒起娇来。“这里真热!”一边说着,姑娘一边脱了薄薄的外套,她里面穿了件V字领的T恤衫,领口很低,竟露出大半个圆球来。“真是热!”她故意扭了扭身子,那圆挺的胸部顿时剧烈地上下抖动起来。

“妈的,连个胸罩也不带,这哪是记者,分明是个白骨精嘛!”汪刚心一拎,顿时感觉不好。手不由地抓住了包。

“这里太吵了,要不,我们开个房间好好聊聊吧!”姑娘站起身,媚笑着,眼睛火辣辣地勾着陈刚。

“不好意思,我很忙,如果没什么事我要走了。”汪刚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忽地站起来,准备抽身。

忽然,一个又尖又硬的东西顶到了汪刚的腰上,“别动,坐下来”,从后面传来一个男人恶狠狠地低语。“只要你敢动一下,老子立马捅死你!”汪刚只好慢慢地坐了下来。

“哼,不识风情的家伙!本来老娘还想跟你玩玩呢!现在一点兴趣都没有了,敬酒不吃吃罚酒……”,那姑娘也突然变了脸色,一副女流氓的神态。只见她伸手将桌上的包、大哥大一拿。

“电话里又没说清楚,我包里没带钱!”汪刚急中生智,突然喊了一声。

“啊?……”姑娘愣了一下,身后的男子也迟疑了一下,刀略微一松,说时迟那时快,汪刚一个转身,一把卡住了那只持刀的手。

“我操!”身后的男子反应过来,手握着刀使劲往下一拉,汪刚顿时感觉手上一凉,鲜红的血淌了出来。

“快,快跑,”男子一声低喝,拽着姑娘夺路就逃。汪刚哪里肯放,他忍着伤痛,一个箭步冲上去,死死拽住了男子的衣角。“你他妈找死啊!”那男子人高马大,扭过身来举起刀就朝汪刚的膀子戳去。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,汪刚“啊”的一声,差点晕了过去。

舞厅里一片混乱。“不许动,警察!”正在这危急时刻,舞厅的门突然被撞开了,何大福、刘恒、武亮还有三名警察冲了进来,一把将那对男女扑倒。

看到何大福一帮人来救援,汪刚的心一落,手一松,人终于晕了过去。

在审讯室里,民警审问那一对狗男女。

“你们认识何大福吗?”民警问。

“不认识。”

“你们恨何大福吗?”

“不恨。”

“那你们为什么要对何大福下毒手?!”

“有‘朋友’气不恨他,托我们对他进行‘吓唬吓唬’”,给他一个‘下马威’,要他不要再‘神气活现’了,哥们要抬着混混,否则下一步就要对他不客气。”

“那位朋友是谁?”

“这是行规,死都不会说!”

其实这两个黑社会的狗男女都是一个叫于奎的手下人,而于奎却是建邺金箔厂老板陶万山的哥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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