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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:你死我活(4、买人做内线:暗渡陈仓)

2016年01月04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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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年多前,福州福安金箔厂日子就已经越来越难过。那个秃顶厂长陈秀峰因满足现状,不思进取,整天泡妞找小姐,只顾吃喝玩乐,企业得不到发展。在改革开放日新月异时代,不发展就退步。市场上,金陵金箔牌子越来越响,规模发展速度突飞猛进。福安金箔厂与金陵金箔厂已不是八十年代中期何大福考察时那样,而是今非昔比了。陈秀峰厂长经常怀揣三、四两黄金来到金陵金箔厂,要求按照金陵金箔标准帮助加工,然后再以福安厂名义销售。不这样做,他们的质量不合格,产品卖不出去。当然,何大福是企业界有名的“何大佛”,大佛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,慈颜常笑笑世间可笑之人。他并不在意当年陈秀峰冷落他何大福的尴尬往事,而是委托武亮仍然热情接待同行。

陈秀峰几乎每月都带点黄金前来金陵厂搞来料加工金箔。一来二往,武亮与陈秀峰一回生、二回熟,渐渐就成“哥们”了。有时偶尔利用察看金箔质量为名,跟着武亮深入到生产车间,武亮也忘记了外人不得随意进入车间的保密规定,对陈秀峰也逐渐放松了警惕。通过几次察看车间,陈秀峰大吃一惊,发现金陵金箔厂生产工艺、生产条件、生产管理已与他们厂的“老传统”生产方式有了根本改变。他心想,怪不得金陵金箔产量连年翻番,质量名扬天下。他暗暗下定决心要将金陵金箔这一套偷偷彻底学习到手。可是,碍于他是厂长,是个有身份的人,又不能过分偷偷摸摸做些失态的事情,偶尔问武亮几句:你们设备改造得不错啊;你们电炕箱利用什么原理啊;你们压条机在哪儿制作的啊,武亮都是笑呵呵对他说:陈厂长都是专家啦,这些事还用客气问我们呀?你太谦虚啦!真真假假将这些问题绕了过去。

陈秀峰想:这样总不是事。

陈秀峰每次到金陵金箔厂来,都住在金东县电影院旁边春风旅馆里。住在这里,有几个好处,一是价格便宜;二是靠金箔厂最近;三是这里比较安全,找个把个“鸡”玩玩,旅馆从来夜里不查房。恰巧这春风旅馆有个保安叫陈宝,年轻帅气,脑袋瓜灵活,对人也很有礼貌,很是恭敬。陈秀峰每次来都碰到他,时间一长,就混熟了,经常两个人喝点小酒,都是陈秀峰埋单。天下哪有白送的午餐,陈秀峰早就有个鬼主意了。他要就地取材,搞本地人陈宝做卧底,暗送情报。

这天,陈秀峰又将陈宝喊到一起喝酒,席间,陈秀峰问陈宝:“你在春风旅馆做保安,多少钱一个月?”

“六百多块”。

“这么点钱,够用吗?”

“马马虎虎,比种田强。”

“万一找对象呢?要是高兴起来找个把‘小姐’玩玩哪来钱呢?”

“对象在乡下,花钱不多,我这个穷光蛋找‘小姐’哪敢想啊?”

“这有何难!不如我帮你介绍一个工作,到金箔厂学打金箔去,每月工资有1000多,另外你再兼任我们厂驻金东县办事处主任,每个月我们再发给你2000元。”

“真的?老哥你可别跟我们穷人开玩笑。”

“我跟你开什么玩笑,真的,不过这个驻金东县办事处主任不能公开身份,否则,金箔厂不收你。”

“这随你们便。不过,这金东县办事处主任是干什么呢?”

“你这个主任好当,什么心都不用烦,到时帮我们办办事就行了,届时办什么事,我们会布置你的,反正不会让你干杀人放火的事,这你放心。”

“那好!行!”

第二天,陈秀峰就对武亮说:“我每次来都住在你们这春风旅馆里,认识个保安陈宝,他人蛮好的,在旅馆拿钱太少,想到你们厂来打金箔,能不能帮个忙,给我一个面子?”

“那好啊!我们这里打箔人手正缺呢!”武亮满口答应。连续多年的发展,金箔供应量越来越大,打箔工种常年缺人,所以什么人介绍来学打箔,金箔厂都收。

没超过一星期,陈宝就到金箔厂上了班,进了打箔车间。半年的学徒期,600多元一个月,第七个月就按正规工资发放,每个月都是1000元以上,加上陈秀峰发2000元,陈宝顿时收入大增,精神状况特别好,工作劲头更足。他刻苦钻研打箔技术,日子一长,关门过节都掌握得了如指掌。

陈秀峰每次过来加工金箔都请陈宝出去单独喝酒,每次都以关心的口吻对陈宝问这问那,而且细节都问到了。什么你们的打箔锤头多大直径?锤打速度是多少?你们的乌金纸层数是多少?等等,来一次问一次,每次都必问:最近有什么新革新?陈宝都一一回答。虽然陈宝一来厂就受过保密教育,对陈秀峰问这些问题,他开始也认为这都是企业应保密的范围,但一来认为陈秀峰与厂里领导都是老朋友了,领导都信任他,我有什么不信他呢?二来陈秀峰是我陈宝的大恩人,对恩人我能不讲实话吗?所以也就无所顾忌了。

一年以后,陈秀峰与武亮一起喝酒,武亮乘酒兴告诉陈秀峰拍叶车间新上了一台最新的压条机,今后再也不需要人工拍叶了,新机械压出来的金条又薄又光,准备抽调一、二个打箔工中有文化有责任心的人来操作,陈秀峰连忙说:“陈宝怎么样?”

“唉!陈宝不错,可以,他责任心强,肯钻。”

不隔几天,陈宝便进入了拍叶车间,开起了压条机。

这压条机犹如我们常看到的压面条原理一样,将黄金金块经过高温化成金水,将金水倒入一个特定的钢模中,变成金条卷,再将金条卷通过这压条机一次又一次加压变成象纸一样的金条叶,然后送到打箔车间锤打成金箔。陈宝上任以后,没出一个月,就能娴熟地操作这台崭新的压条机,并且成为拍叶车间主操作手。他出手压出来的金条叶,又快又均匀,深受打箔艺人们的称道。不久,陈秀峰过来了,听陈宝侃压条技术,就象说书一样,津津乐道,陈秀峰听得明明白白。

到了第三年,武亮提议陈宝出来到外交战线。开始,陈宝还有点不乐意,打电话问陈秀峰,陈秀峰告诉他:“这是领导对你的信任,外交是一个企业第一重要的阵地,领导不信任你决不会让你去供销科的,你应当去。”经这么一说,陈宝愉快地进入了供销科。

陈秀峰又一次过来与陈宝一起单独喝酒。席间,陈秀峰掏出了一个信封,递给了陈宝:“来!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。”

陈宝用手一堆:“我不能再要这份工资了。拿了你们厂两年的工资,我什么事也没帮你们干,总不能无功受禄吧?”

陈秀峰对他说:“你怎么能这么说呢?两年来你为我们做了不少事啊,通通情况就是事啊。”

陈宝一惊:“什么?通通情况就是做事?”

“是啊,通通情况就是做事。”

到了此时,陈宝总算听懂了,刹那间浑身惊出一身冷汗。电影中“提供情报”就是“特务”的镜头突然显现在陈宝的脑海里,他害怕起来,一脸惊慌。

“啊呀!你慌什么?你讲讲情况有什么大不了?又不象是战争中好人对坏人那样,那是敌我双方。现在我们是兄弟企业,互相交流。再说,我们都是同行,你讲的情况我们哪个不懂?没什么,不要慌。”

陈宝一听此话,好多了。庆幸自己离开了生产第一线,否则陈秀峰以后再问什么,他讲与不讲都会感到为难,这下他可以回答不在车间,情况不太了解的话了。

哪知,陈秀峰仿佛看透了陈宝的心思,对他说:“今后,生产上一些情况你就不必要再跟我们说什么了,但供销上一些事还应当告诉我们,以供我们向你们学习啊。”

俗话说,吃人家的嘴软,拿人家的手软。陈宝似明非明地点了点头。

自打陈宝离开生产第一线后,陈秀峰到金陵金箔厂来加工金箔的数量越来越少了,武亮有时打电话去询问,陈秀峰都是笑嘻嘻答到:“最近业务不景气,不好意思了。放心,有业务一定会找你们加工。”实际上,福安厂的业务不仅没有减,反而增加。广东福建这一带开放改革,广大百姓迅速致富。手上有了钱,大兴土木,建盖私家房屋成风,一家比一家,豪华奢侈,都需贴金做门楼,建佛堂,金箔使用量大增。加上建修寺庙,恢复宗教,金箔需要可观。由于他们通过陈宝提供的“情报”,对设备、工艺都进行了整体的改进,产品的质量有了大幅度的提高,所以客户反映投诉退货情况逐渐减少。好在金陵金箔市场覆盖率高,福安业务的减少并没引起金陵金箔的高度警惕。

但是,陈秀峰羽毛丰满一些后,却加速了市场的进攻力。他一方面加大了本企业的生产量,另一方面却去伺机打击控制其他同行的生存发展,他恨不得同行都垮台倒闭,天底下只留他一家金箔厂。那一阵子,他见到中国黄金市场的禁锢,内地生产金箔的黄金原料紧缺,而福州的黄金因走私贩卖并不缺少,认为是发展福安金箔厂的好时机,只要让金陵金箔厂没有“米”下锅就行。他的这一如意算盘刚开始还确实兴了一阵子。福安金箔厂发展的速度确实超过了金陵金箔厂。谁知,仅仅过了一阵子,陈秀峰就通过陈宝了解到,何大福决定冒着风险到广东开放地区购买黄金回去加工金箔,这就让陈秀峰伤脑筋了。心想,何大福的黄金渠道一旦形成,那他福安金箔厂的优势就不复存在了。但他毕竟知道,内地肯定没有沿海政策松,倒卖黄金肯定是违法的。于是,他指派陈宝,只要金陵金箔厂到沿海地方购黄金,立即设法告诉他……

在看守所里,当武亮与陈宝谈起此次被查有点奇怪的时候,陈宝先是一愣,嘴上虽然也说了一句“不知怎么搞的,是有点奇怪。”心里却在犯嘀咕:自己仅仅告诉了陈秀峰在广东海丰买了多少黄金,坐了哪趟火车立即往回赶的情况,难道陈秀峰他们有什么神通就能告之火车上民警来查?可能是碰巧了,陈秀峰他们再坏也不可能去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。

陈宝幼稚了。正是陈宝提供的“情报”,陈秀峰立即指派手下人发了一封加急电报告到了广东海丰公安局:据可靠消息,XX次列车第几节车厢有两个倒卖黄金贩子,身上装有2公斤多黄金,准备运往金陵市倒卖。

可陈宝自己还蒙在鼓里,他已跟着关进了看守所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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