浙江也有贫困户，但比例微乎其微，多数富人养少量穷人好养，少数富人养 多数穷人难养。现在浙江人讲：“我有钱当老板，无钱借钱当老板，现在打工是为 了下一步当老板，当了小老板还要当大老板。”而我们这一带人却是：有钱就去打 麻将，没钱借钱打麻将，看人家打麻将是为了自己要打麻将，打小麻将还要打大 麻将。

近几年，我不断总结认识浙江的过程，可以分为 4 个阶段：开始是“好怜悯 的浙江人”， 认为浙江人挑着、扛着、背着小塑料、小百货、小五金到全国各地走 街串巷搞推销，怪可怜的；后来是“好敬佩的浙江人”，认为浙江人不怕苦、不怕 疲劳、不怕丢脸、不怕打击，创业、创造、创新精神确实可佳；再后来就是“好 厉害的浙江人”，认为当年 60 万大军到全国推销浙江产品，现在几亿大潮涌到浙江购物，他们创造了无数市场，吸引中外客商；现在是“好惧怕的浙江人”。看我 们江宁，温州一条街是浙江人搞的，浙江商品城、女人街、汽车城都是浙江人搞 的。浙江人现在已完成了最初的资本积累、科学技术积累，再也不会讲浙江产品 质量差了。浙江人的口号不得了，当年浙江人在资本积累、技术积累和管理积累 上的口号是：先发展后规范，先干起来再说。所以浙江人抓住了机遇，在大家都 不规范的时候，他尽干，等规范起来后，他就真规范了，如今浙江人已完成了资 本积累和技术积累，上起设备规范起来也来得快。如今浙江人讲“天下没有办不 成的事”，“别人不干的事我们浙江人来干；别人干不了的事我们浙江人来干”！ 现在浙江人提出了承包一趟火车、包一架飞机、包一艘轮船、包一个机场。现在 还提出包一座城市，怎么建设、哪儿搞旅游等等，浙江人真是气派得不得了，现 在杭州要建“世界亚洲包装中心”。温州人确实是东方的犹太人，我们参观浙江以 后，浙江人总结的重要经验是“三机”：“机遇、机制加机构”。浙江人讲从改革开 放到邓小平南巡讲话到“十五大”、“十六大”关于大力发展民营经济，每一次机 遇浙江人一点都不放松，都能抓住。浙江人机制非常活，浙江人全是民间资本， 所以它的机制全是私人化的运作机制。浙江人民间的资本组织相当科学，浙江人 认为有钱不要随便存银行，要拿出来入股当小老板。而从我们集团高层领导来说 却都没有这个意识，我们集团一年要把几百万发到老总和企业一把手身上，这些 老总对年底分红都是想把钱拿走光存在自己户头上，这才放心。而浙江人就认为 不能存到银行，下一步把钱存到银行更危险是负利息。如果把钱放在企业变成自 己的股份，不比银行利息高吗？一方面资本增值了，另一方面又把企业扶持了， 但我们老总们却不这么想，老总们都对自己搞的企业不放心，那么底下的中层又 怎么能放心呢？都把钱拿走，对集团发展就造成了一定的制约。而浙江人把钱放 在企业，产权分清，需要的时候可拿走，不需要就放在企业里滚动发展。所以人 家的企业越搞越好，越搞越大，而我们的企业发展往往受到资本的制约，这是我 们的观点还没跟上，我们明明是大股东、大老板，而我们始终没有全身心融入到 企业。从我开始就这么感觉，虽然从我主持工作时，我始终认为金箔集团是我的 家，但我始终认为金箔集团不是我个人的，我这个大股东就这么认为，那么二股东、三股东就更认为不是我的。所以我们的概念、观念在管理思维上要像浙江人 一样，拿自己钱办自己事，既讲节约又讲效益；而拿别人钱办别人事，即不讲节 约，也不讲效益；拿自己钱办别人事，只讲节约，不讲效益；拿别人钱办自己事， 不讲节约，只讲效益。

（在 2004 年 3 月 13 日率领集团干部赴浙江第三次参观考察结束时总结讲话 摘要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