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东县的“嘉年华”卡拉OK夜总会，是金陵市几家最好的歌舞厅之一，档次规模都是一流的。
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，内地这种准“色情”行业也日益“繁荣昌盛”起来。嘉年华从开张到现在，天天暴满。
金陵金箔厂生意遍布全国各地，客人几乎常年不断。魏建在金陵金箔厂领导班子中，能歌善舞，每当客人“驾到”，何大福都要委派技术科长魏建去“奉陪”到卡拉OK玩玩。
魏建说唱歌只要掌握三条秘决就行：一是要有哭腔；二是要颤抖；三是要用喉咙假唱，不要真喊。对于跳舞，魏建说，不会跳没关系，只要肚皮靠肚皮，两腿往前移就行。当然，这是开始，全中国人都有兴趣好奇的时候，那时候，“十亿人中九亿赌，还有一亿在跳舞”，魏建就是这一亿人中的“积极分子”。可是，时间一长，魏建的“兴趣”减下来了。他说：“唱来唱去还是那两首歌，摸来摸去还是那两个波”，没多大意思。可是，客人来了不去能成吗？所以，“嘉年华”常客就有魏建一个。
这天晚上，魏建又陪客人来到了嘉年华。
当为客人选好了陪唱歌、陪跳舞、陪喝酒的“三陪”小姐后，妈咪问魏建：“魏哥怎么到现在还没选好哪一位？”
“今晚我不想要”，魏建酒还没全醒。
“为啥呢？”妈咪与魏建是老朋友，经常也亲自出面陪魏：“是不是要我亲自陪？”
“也不要”，魏建手摆摆，赶妈咪走。
“为啥啊？”妈咪急了。
“唱来唱去还是那两首歌，摸来摸去还是那两个波”，魏建有点烦。
“啊哟！魏哥你今天来巧了，我们这里今天刚来了一位漂亮的妹子，才十九岁，在校大学生，听说还是一个‘正处’级，要不要过过目？”
妈咪早就心领神会。
“好，带进来看看”，魏建有点兴趣，点点头。
当妈咪将那个“小妹”带进包间的时候，魏建眼睛突然一亮，整个包间都嘎然而止，所有目光都集中到这位“小妹”身上，妈咪乘势将包间灯光全部打开，只见这“小妹”如花似玉一般，外貌似古时西施再现，体形如当代巩莉亲临。魏建场面见得多了，地方也跑得多了，还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子，要说见过，只在电影里、电视里见过。还没等妈咪发问，他就用手向着那女孩子招招，示意他坐在自己的旁边。刚坐下，魏建立即主动礼貌地握了握这位“小妹”的手，感觉好极了，小手皮肤细腻光滑。
“啊哟！魏老板将这么漂亮的小妹收起来自己用啊？不让我们兄弟享受！”客人嫉妒地开玩笑。
“哪里，哪里，我也是才见到，你们哪位看上，让她陪你们！”魏建只好假心假意客气。
“不啦！所谓君子不夺人之所爱，我们哪能夺人所爱啊！”客人们都懂规矩。
“小妹贵姓？”魏建开始主动搭腔。
“姓杜，名盈盈，你就叫我盈盈好了”，小妹嗲声嗲气答道。
“哪里人？”魏建再问。
“扬州人”，小妹再回。
“听说是在校大学生？”魏建又问。
“是的，金陵艺术学院一年级学生”，小妹又答。
“啊？你家是扬州人，又是在校大学生，跑到这种场合干嘛呢？”魏建惋惜说。
“我是扬州乡下人，家里穷，生活费供不起，到这儿挣点生活费”，小妹并不回避。
“啊！那你给我们唱一首歌好吗？”魏建说。
“这没问题”，小妹说着，自己跑到点歌器上按了几下，一首“风含情水含笑”的杨玉莹的歌，显示在电视屏幕上，杜盈盈拿起话筒，信口就唱，那音调，跟杨玉莹原声差不多。唱完，众人热烈鼓掌。有人起哄，再来一首，她又点了一首“妈妈的吻”，唱得魏建激动不已。
“能陪我跳曲舞吗？”魏建提议道。
“好！”盈盈应道。曲起，魏建与盈盈翩翩起舞。两步、三步、四步、小拉、探戈，盈盈陪魏建连跳了几曲，两个人好像是多年训练过的舞伴。魏建满意极了，手情不自禁的在盈盈肩上、手心、胸脯有意无意试探着、摸动着，但都被杜盈盈巧妙地拉开了。魏建意犹未尽，干脆开门见山问盈盈：“干嘛不让动呢？”
“我是来坐台的，不是出台的。”
这晚的卡拉OK一直玩到快打烊了才结束。魏建特别开心，但同时为没有“尽兴”而感到遗憾，临走，他对妈咪交待：“这盈盈，必须给我留着，一般人不能随意坐台！”
“这我懂，你放心！她，就是冲着你来的，我们就是为你而备的！”妈咪呵呵地说。“你真会哄人！”魏建摸摸妈咪的嘴巴。
这杜盈盈还真是冲着魏建来的。
原来，这杜盈盈根本不是什么大学生，而是扬州剧团一名小演员。于奎一次出差在扬州看上了杜盈盈的漂亮，便采用各种手腕，引诱了小盈盈上勾。从此，使她步入了另外一个生活圈子。于奎在金陵的东郊为她购买了一套小单元，每月给数千元“小费”，尽她花，杜盈盈过着如社会上流传的“二奶”生活。可她毕竟年轻，呆在家中闷得慌。于是提出要再学习老本行：唱歌跳舞。正巧金陵艺术学院那几年跟社会上所有正规大学赶时髦一样，也开办了一个民营的分院，什么人只要交钱就能上，杜盈盈便成了这个民营分院的学生。
金陵金箔咄咄逼人的竞争态势，使陶万山与于奎等人耿耿于怀。现实将陶万山“坐商”的美梦早已打碎，他只得重新选择“行商”这条道路。坐商就是坐在家中等客户上门；行商就是主动到市场上寻找客户，这就是计划经济与市场经济的本质区别。陶万山选择“行商”，需要掌握更多的“客户信息”。军事上叫情报，商场上叫信息。陶万山与于奎经常密谋策划，必须派一个人打入金陵金箔内部，随时将他们的“信息”报告过来。选来选去，他们都觉得谁都不放心。最后，还是于奎下了“血本”。于奎认为，派杜盈盈去，可以再放心不过了。第一，杜盈盈已是他的“人”了，随时随地都可以搂着她上床，而且给她的性满足使她“受不了”，她能跑了吗？第二，他对杜盈盈下了这么大本钱，别人会舍得吗？第三，杜盈盈晓得他是坐过牢的人，不怕他干掉她吗？那么，怎么样才能使杜盈盈进入金陵金箔厂呢？他们经过冥思苦想，终于想出个美人计。
男人就是这样：越是达不到的欲望越是想达到。自那晚见到杜盈盈以后，魏建已被她迷得神魂颠倒。他恨不得天天去嘉年华。有客人无客人他都想去，反正那阵子社会上流传：“小厂长搞承包，吃喝嫖赌都报销”，何大福晓得他报销的费用中，到底哪些是真有客人哪些是自己玩的呢？凭良心说自己还不相信他？可是，每次与杜盈盈在一起唱歌跳舞，杜盈盈都是使魏建尽情尽兴。但再往下深一步，魏建都是“望洋兴叹”，特别是盯着杜盈盈那饱满的乳房，如雪花梨似的，诱得他浑身痒酥酥的，弄得他无计可施，有时竟泄了气，心想不肯就算了，总不能强奸吧。
正当魏建无可奈何的时候，杜盈盈却送来了希望。
“魏哥，你能帮帮我吗？这里我也不想呆了，全是骚哄哄的男人，我实在受不了。老呆在这种场合，我连家人都不敢见了，你能不能帮我在你们厂找一个事做做？”杜盈盈讲的情真意切，不像是假的。
“找一个事并不难，我们厂要人，不过你到我们厂，第一钱可能少些；第二，你上学怎么办呢？”魏建也当真事在商量。
“钱少就少吧，钱多多花，钱少少花，这有什么关系呢？再说认识你魏哥，我还怕没钱花吗？至于上学，我也不想上了，即使毕业出来，也不一定找到好工作，不如跟魏哥走，找一个好靠山，找一个好工作。”杜盈盈好象死了心。
“那好，你就到我们厂来工作吧！”
“真的？”
“答应你了，这话还能假？”
双方一经谈好，杜盈盈一把抱着魏建，主动和魏建嘴对嘴吻起来，魏建趁势搂着盈盈，从她的上面摸到了下面，开始从衣服外面摸，接着直接伸进衣服里面摸，当摸到她的下身“仙人洞”的时候，魏建手竟停了下来，只在毛上摸摸，不想伸到里面，因为那个地方是“处级”单位，他还想等哪天正式举行“开工”仪式呢。
当天晚上，杜盈盈就向于奎报告了“一切顺利”的信息，于奎指示她，必须进入供销战线。
当天夜里，杜盈盈浑身轻松，硬拽着于奎演绎了一场精彩的床上戏。
第二天早晨一上班，魏建就将杜盈盈领进了何大福办公室。
“何厂长，这是我刚认识不久的干女儿，她人蛮聪明伶俐的，想到我们厂工作，我想叫她在供销队伍中锻炼，找一个老业务员带带，说不定以后能起大作用。”魏建向何大福推荐杜盈盈。
“噢？！干女儿？看上去人是蛮聪明神气的，干供销？经验不足，必须要带带。”何大福说。
“这么说，你同意啦？”魏建笑着。
“你们副厂长提出的事，我能不答应吗？”魏建早就从科长升到副厂长了，何大福也笑了起来。
填表，办手续，杜盈盈当天就进入了供销队伍。金箔厂一群老业务员都是久经沙场，见到供销队伍来了一位漂亮“女外交”，个个都笑逐颜开。杜盈盈落落大方，有人直问魏建：“魏厂长，这是你亲戚啊？”
“不是亲戚，是干女儿”，魏建乐融融对大家说。
“那喊你什么呢？”众人问。
“她喊我干爹，我喊她干女儿啊！”魏建说。
“是不是白天喊干爹，晚上让爹干啊？哈哈！”嘴快的张跃中胆真大。
“哈！哈！”魏建和大家一起笑得前仰后伏。在工厂里，供销科是最活跃开放的，什么话都百无禁忌。
魏建望着杜盈盈，发现她毫无羞色。
没隔两天，魏建正好要去四川成都出差，便叫上杜盈盈和一名业务经理同行。
到了成都，当天晚上，魏建就对杜盈盈说：“今天举行正式‘开工’仪式！”到了夜里，一切洗刷完毕，两个赤条条的“黄虫”躺在床上，魏建还没动手，杜盈盈就搂着他的脖子说：“你这么认真，肯定相信我是‘正处’吧？”
魏建点点头。
“可是我告诉你，我已不是‘正处’了，你还要我吗？”杜盈盈撒娇地说。
魏建愕然，一言没发。
于是，杜盈盈向魏建讲述了她当年“失身”的简要经过。在杜盈盈还是十七岁那年，初中班上，男同学见她美丽动人，个个对她献殷勤、做表现。其中一名姓罗的同学，也是帅哥，就看中了她，那时她还小，学校不准谈恋爱。一天这姓罗的同学硬是喊她和几个同学喝酒，席间左一杯右一杯，不一会就将她灌得醉如烂泥。等到她醒来时，她已赤身裸体躺在一家旅馆房间的床上。那姓罗的男同学坐在床边上的椅子上，边抽烟边望着她。见她醒来，连忙跪在床边求饶……她心软了，没有告他，但也没有再理他。于是一气之下离开了家乡……
杜盈盈说完，两颗泪珠顺着眼角而下。
魏建用嘴舔着她的眼泪，然后满脸、满身，从上舔到下，边舔边喃喃安慰她：“什么‘正处’、‘副处’啊，对我来说，没搞过的女人都是‘正处’！……”
杜盈盈很快在金陵金箔厂站住了根，杜盈盈见到任何人都是笑盈满面，既不仗势欺人，而且还勤快肯干，科里什么杂事她都抢着做，大家都点头称赞她、接近她，愿意跟她聊。
久而久之，杜盈盈在供应科里越干越欢，领导对她也越发信任，最后干到了计划员。这个岗位就是业务经理跑回来的业务都交到她的手上，通过她再下单到生产车间。这样，金陵金箔厂每天生产什么品种的金箔，多少数量，发往什么单位，她都清清楚楚，在这一岗位上一干就是五六年！
从杜盈盈进入金陵金箔厂没几天，建邺金箔厂就对金陵厂的“信息”了如指掌。除此之外，金陵金箔厂的所有重大活动，重要人事变动，主要领导出访情况，陶万山也象医院X光照人一样，看得清清楚楚！